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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加藤美佳子是和姐姐加藤青禾一起被遗弃到这个城市的。
每月定时转一笔钱到为两人开的账户。
除此之外,没有以任何方式与两人联系。
简直是想当这两个人不存在。否认掉她们的出生。
即使是这样,年幼的美佳子刚来到这个城市时,更多感到的是高兴。
那些喜欢漠视她的人都消失了,
和会对她露出温暖笑容的姐姐青禾住在一起。
本来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对美佳子来说。
话说回来,拼命与这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孩断绝关系,在外人看来,恐怕会百思不得其解吧。
总之加藤美佳子就这样与姐姐青禾相依为命到现在。
加藤青禾,对于被人误解乃至厌恶的痛苦比妹妹美佳子体会得更多。
本来因她的出生更加幸福的家庭却在一步步走向分崩瓦解的深渊。青禾对母亲的记忆只有那张总是绷得紧紧的脸和她指着地面多出的老鼠尸体来指责自己的画面。
青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房间总是会有死掉的动物尸体。
随着年岁的增长,数量越来越多。
这里也是,那里也是。
不管怎么做也没用,无法......控制住身体里的东西。
后来出生的妹妹美佳子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症状,但几乎所有人看到她,都会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只要看到美佳子,不管她是婴儿还是成长为小女孩后,就能清楚地感觉到。
眉眼间透出的宛如成人的悲哀,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就是这样。
所以美佳子喜欢和青禾待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
如果没有美佳子七岁生日的那件事,被遗弃的人就只有青禾了。
来到这个城市的青禾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抱怨,这种待遇实在比之前好上很多了。青禾冷眼看着那些人为妹妹和自己安排的公寓。
她不喜欢任人摆布,所以青禾心里早就计划着接下来的计划了。
采取任何可能的行为来背叛那些人,让他们越来越失望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青禾想道。
美佳子这时8岁,青禾也才14岁。
但已经足够了,堕落对任何年龄的人都是公平的选择。不会因人而异,每一个通向地狱的选择其实都同样诱人。
但异变在青禾十八岁的时候便发生了。
先是身体,然后是心灵。
最后,杀人的冲动。
(2)青禾视角
是谁?
脚步声绝对不是美佳子的。
“青禾小姐?”(果然觉得加藤很奇怪,拉近距离是攻略的好办法。鼓起勇气看逆后宫)
还算年轻的猎物的声音。
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这个学校校服的戴眼镜的少年,他看见躺在破烂竹席上的青禾,稍微有些皱眉。
青禾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米色长款毛衣,裹着也不算厚的毛毯,浓密且乱糟糟的长发随意披在周围。
最深处只是一个空间稍大一点的空洞罢了,而且还有水流通过。
这附近有一家鱼店,这样鲜红的血水也不会引起注意了。
果然是明智的选择,佑心想。
青禾并不在意这种状况的身体被男性看到,而佑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是?”
“来找你的人。”
青禾听到回答,只是一味冷笑,不再理睬佑。
“遭受这样的对待,真的好吗?”少年的声音里多了一种名为同情的东西。
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是那些人,本来应该爱自己的人的错。
“离开。”冷冰冰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什么?”
还不明白吗?看到这里后,就应该明白的事。
“青禾小姐,”这是不得不问的事情,“那些人是你杀的,对吧。”
加藤青禾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不过她终于抬起头打量起佑来。
两人的目光**在一起。
佑很想看出藏在其中的答案。——他觉得自己没想到的事。
“如果再不走,就杀了你。”
恶狠狠的声音。
空气顿时凝结住了。
(3)光之视角
看着红色的墨水画出的线一点点消融于黑色的入口,我试探性地迈出了第一步。
加藤为什么要叫我来这里?
而且从手机里只能听到她的奇怪的惨叫与“跟着红色走!”
所以说当时在校门等着她一起去CD店的我还真是被耍的对象吗?
不过要是绑架的话就真的不妙了。
怀着这样困惑与担忧的心情,我跟着记号走到了学校后方的种植试验田。虽然也是社团的基地,但这里是对所有学生开放的。
但还是不明白加藤遇到了什么事呢?
进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空间其实大得难以想象,通道很窄,但容纳得下一个成人通过,光线不是很充足,我后悔没带手电筒,不过鬼知道是到这种地方来啊。
要是脚滑就糟糕了,我隐隐听到右边有水流的声音,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而且还有奇怪的气味,真是个让人不爽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了像是手电筒发出的光,心情不由得好起来。应该是加藤了。
没想到当我走近后,才发现竟然是——
“在这见到你真高兴。”
混蛋!竟然还故意拿手电筒照向我!
乌鸦那家伙平躺在地上,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你在这做什么?”
乌鸦没有回答,只是伸出食指,示意我不要说话。
???
我这才看见离乌鸦不远处,水流声更加清楚了,比刚才强烈了不少。
我接过乌鸦手中的手电筒,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水管直接断成了两截,颜色颇为奇怪的水流哗哗地流到地上,因为这里的地势是越往深处越低,所以几乎都是朝深处去了。
“能请你帮个忙吗?”乌鸦冷不丁地发出声来。
“什么事?”
“额,从我右边的口袋里拿几样东西。”
“诶?”
乌鸦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具死尸,我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全是脏兮兮的,整个人也不太好。
于是我只好乖乖听他话蹲下身,将手伸进他大衣右边的口袋里,里面有几个透明的小瓶子。
“装粉红色粉末的那个。”
“哦。”
“不要忘了药匙。”
“哦。”
拿出来之后,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小瓶子,形状很小巧,而且材质说不出来。药匙是透明的琥珀色,和学校实验室里的也不一样。
先不管那么多了,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乌鸦这家伙每次都在磨完我的耐心后才回答,他就是这么个欠扁的家伙。
“倒一勺在水里。记住,只要一勺。列昂的存货也不多了。”
“好啦。”
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我还是不敢怠慢。
细细的粉末溶在流水里,水顿时变得清澈起来。
但不到十秒钟,更深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嘶嘶的,有什么东西腐蚀掉了的声音。
然后是苍白色的烟雾。
我好奇地平举起手电筒。
光线直直地照过去。
令人恶心的画面。
青灰色的遗骸一样的东西不断销蚀在水面。那些小的黑点不知道是什么,但中间有两个......似乎是成年男人的尸体,斜斜地落入水中,皮肤本来已经腐烂了大半,残缺的人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是......什么啊。”
我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用理会的东西。忘了吧。”
乌鸦接着说:“再等十分钟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对了,加藤。”我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4)佑的视角
佑听到青禾威胁的话,毫不松懈地握住之前准备的**。因为是低级异能者,只需要麻醉应该就可以了。
青禾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她似乎受了伤。光脚站在冰冷的地面,长款毛衣只抵到大腿根部,再加上随意披散的长发,此时的加藤青禾看起来就像是只受惊的野兽。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
青禾并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所以她的攻击不能落到实处。但没有特定的招式,女人发狂的袭击也不可小觑。
佑自小在美第奇和乌鸦接受训练,但佑并不像乌鸦是皇的接任者。所以他尽捡实用有效的学,其余的有美第奇的科技支持,也不需要了。
在肉搏术上佑并不比当时的今井占优势,但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他清楚怎样才能避免青禾的异能失控。
只要不将青禾逼到绝境,安稳她的心智即可。不过这期间有一个难处,佑一心不想伤她,所以他尽量避免与青禾的直接接触。
但这样下去,佑再好的躲闪也无法奏效。
除非,找到机会麻醉她。
于是佑心一横,将自己的左手送到青禾面前,抵住青禾的颈部。
由于青禾现在神智尚清,而且她本来只是想赶走佑,所以只是用力咬住佑的左臂。
佑忍住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拿着**的右手抵上青禾的腰部。
连开两枪,女人两边的肾脏都被麻醉液析入。
青禾的表情一怔,在一瞬间丧失了对佑的攻击能力已被麻醉的身体瘫软无力地倒在佑身上。
可在此时突生异变,佑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洞穴又来了一人。而且并不是乌鸦的方位。
该死,佑心中暗骂,如果不是乌鸦的话,而是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的话,已经丧失抵抗能力的自己可能就要命丧此地了。
“姐姐!”少女充满恐惧之意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
从另一侧走进来的双马尾少女又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美佳子。”靠在佑身上的青禾似乎又恢复了一丝意识,但就像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顷刻间便恢复了原状。
“加藤美佳子?”佑心里暗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是从哪里进到这里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带着眼镜的少女害怕地看着青禾,接着又看着佑。
她双手抓着衣角,看上去犹豫不决,终于抬头恳求地望着佑说:“请不要伤害我姐姐。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她有时会神志不清......”
“是你把她带到这里的吗?”艰难地将昏迷的青禾扶到刚才的竹席上后,佑暂时放下心来,向这位妹妹问道。
“对。我害怕她到处乱跑,所以......”
“这样。”
“那么你是?”
“处理像你姐姐这样的人惹出的乱子的人。”
“警察?”
“类似的职务吧。”
少女迟疑了一下又问:
“那像我姐姐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女继续问道:“有其他人也是这样?动不动就会冲动杀人?”
没对。佑回答道:“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人天生就带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吧,能力是各种各样的,但其中有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力量。比如你姐姐的力量。”
“那我以后会不会像姐姐一样。你说那东西是天生的吧!”少女的声音有些激动。
“但也有不会给他人造成伤害的温和的力量。每个人都是不同,哪怕是姐妹。”
“你们要怎么处置我的姐姐。”不知怎地,佑有种她在努力压制某种情感的感觉。
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这个女孩的心呢。
佑有些为难,“我只是带她到该去的地方,放心吧,不是警视厅这种地方。你姐姐会得到照顾的。”
少女信任的目光使佑有些不自在。
“真的吗?会长。”
会长?对了,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关系变成了会长与普通同学,佑对于自己的回答也有些质疑,这样做对吗?
加藤心里此刻杂念万千,虽然这片刻间的对话,这学生会长并没有怀疑自己。但此地不可久留,姐姐陷入了昏迷状态,非得要执行第二套计划吗?
不行,时间紧迫,如果她将青禾一并带走,又得重新换个地方,重新换个身份,东躲西藏,被那帮人监视。
当初为了彻底躲过那些家伙,不是已经决定舍弃一切了吗?加藤对自己说道。
好了,只要这位笨蛋学生会长将姐姐带到他说的那个叫做美第奇的地方,自己从此就可以解脱了。但是那个组织有比眼前的人厉害得多的眼睛,自己再停留在这里,绝非良策。加藤想到自己必须逃到另一个地方,从此真的会再也见不到姐姐,又有些不舍。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加藤看着体力差不多恢复的佑,准备结束掉在这个地方的最后一出戏。
【所谓命运弄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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